我说着,拂去克制不住漫出的泪水,对她笑了一笑,冲出帐幔,揉着眼睛让轻罗她们进来,为我洗脸匀面,洗妆打扮。
我一向是个自私的人,可还没有自私到让我至亲的兄长为我一再冒险;我做梦都想逃出去,可绝对不会用萧宝溶的性命来换取我的自由。
如果连萧宝溶都出了事,我都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什么是我珍惜留恋的人或事。
等我收拾妥当来到重华殿时,心情已调整得差不多了,连向拓跋轲行礼时,都能在温顺中带上一抹被惊醒后不满的娇嗔。
拓跋轲少有地没有坐着看书或喝茶,而是负手立在窗边,出神般望着夜晚的天空。
星子的微光投在他的瞳仁,莹亮清冷的颜色,看来居然颇是落寞。
听到我行礼,他才转过脸,眸子亮了一亮,才轻笑道:“朕便知道,你还在魏宫中,睡得和小猪一般,半天也叫不醒。”
第一次听到有人用小猪来形容我,还是从拓跋轲口中说出。
我正愕然时,他已向前踏了一步,将我紧紧拥在了怀里,叹息般说道:“记住了,你是朕的,不许离去,知道么?”
我心虚地不敢辩驳一句,听话地应了,乖乖地依紧他,将双手绕上他的脖子。
“似乎又长高了些。可南人的女孩儿,到底还是太矮了。”
他微笑着,略俯下身,低了头,才能用额轻轻与我相抵。
抬起眼,在烛光透过两人发丝映入的黯淡光线中,他的眼底,居然泛着满满的,如月华般浅淡的温柔清辉。
是晚睡得很不安稳,心心念念牵系着初晴和萧宝溶。模糊的梦境里,总是他们在给追杀,甚至曾周身搐动着从恶梦中惊醒。幸好拓跋轲也在沉睡中,并没有发现我的异常。而我的确已经尽力,让自己看来还是那个安然卧在他怀中的纯稚少女。
不敢再让自己睡,闭着眼睛放匀呼吸一直等到窗口有清淡的煦光透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