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拓跋轲,他并无子嗣,只这么个宝贝弟弟足以承继大位,早晚会传位于他,心底必定不想太过为难拓跋顼。何况拓跋顼真有异心,完全可以不用救他,让他死在江南,自己以皇太弟的身份回到北魏,必可顺利登基。
于拓跋顼,他在南朝被困七个月,原来再柔懦的性子,大约也会变得异常刚硬起来。即便是对他很好的兄长,他也不愿全无自保之力地由他宰割了!
我记得在牢中最后一次和他好好说话的情形。
那个曾经一脸稚拙纯净的少年,用男人才有的沉郁眼神,立誓般说着,他不会再向任何人让步。
如果是他要的,他必定要得到。即便是拓跋轲,也不能从他手中夺走他想要的一切。
或许我该觉得幸运。正是因为拓跋轲从他手中抢走了我,才让这人渐渐地在压抑中蜕变,成为一个和他兄长一般的铁血帝王,从此眼里心里,只剩下权势,连兄弟情谊都可抛到一边了。
他当年曾经很喜欢我,我当年也曾很喜欢他。
但这一切,都已是过去。
我不再是我,他也不再是他,连给砍光了竹林的相山,也不复当年的青葱滴翠。
他和拓跋轲如今是我们南朝最可怕的敌手,我不能再给他任何可乘之机。
在我那几个堂兄弟中权衡了许久,我相中了看来最温驯最安静的一位近支族弟萧桢,在窥着萧彦气色略好时,建议立其为储。
萧彦皱着眉,叹道:“阿墨,这人恐怕未必合适。”
我愁道:“是啊,这个萧桢看来有些优柔寡断,虽有几分谋略,未必能胜任帝王之位。可除了他,其他人不是莽撞冲动,就是粗俚难耐,似乎更是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