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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既不是风雅之人,萧彦也不懂什么诗词歌赋,这几年每逢下雪的时节,萧彦只知让人吩咐我呆在府中别出门,当心摔了或冻了;而我会记挂起萧彦在战场上多次受伤,冷天旧日伤处会酸疼难忍,千方百计找些珍奇药材送入宫去让太医细细调理,哪里还记得什么踏雪寻梅?

那么,拓跋顼又从哪里得来的我有踏雪寻梅的爱好?

由他牵着在雪地里缓缓走着,我不动声色地回答:“我那府里梅花多得很,有个园子里种的全是各类异种梅花,哪是这个小镇子的几株腊梅能比拟的?”

拓跋顼有些不自在,点头应了一声,道:“哦……没事,等回了邺城,我让人多多在我们的府第种上梅花,然后冬日里咱们就搬满是梅花的院子里去住,你说可好?”

缤纷雪,三年蝶梦误(二)

他说得不经意,眼睛却一霎不霎地瞥向我,如墨蓝的宝石般闪着异样的光亮,分明是借梅花来试探我的态度了。

可他想我表明怎样的态度?

想让我表明,我愿意丢开我的故国故乡,丢开生我的萧彦,丢开养我的萧宝溶,丢开我辛苦经营了几年,终于能从被人cao控命运转为cao控他们命运的南朝权势,跟在他后面去那个深浅莫测的北朝,从此继续心惊胆战地生活着,看着他或拓跋顼的脸色度日?

我不去看他的神情,抬眼望着泛着微蓝的天空,淡淡笑道:“阿顼,有的异种梅花,只适合江南的气候。移栽到北方,很快就会冻病枯萎,不治而亡。”

拓跋顼徐徐踱着步,沉默片刻,唇角依然含一抹笑,温柔望向我,说道:“那么,你且忍耐几时,给我三至五年的时间,我还带你回南朝来。到时,你愿做文墨公主或安平公主也罢,愿做中宫皇后也罢,我都由着你。”

我已不知该为此感动,还是为此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