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平在家门前下跪三拜,以谢双新多年来养育之恩,说不了什么,便离开了。
随后,他往苏州去,经营了间酒肆。
洒肆简陋,只供些粗茶水酒,还有几间客房,让赶路的异地人作歇脚所。
小本生意赚不了什么大钱,但他生性简朴无需无求,省吃俭用倒也衣食无缺,过得下去。
几年下来,不见楚扬的面,他守这那间小小的店铺,打算就此终老一生。
楚扬既生在官宦世家,又才识过人,自不该留在他身边,庸庸碌碌闲茶淡饭地,与他平凡一生。
他没留任何音讯予楚扬,没打算再与楚扬联系。以为日子久了,心里那份情淡了,遗忘那份不该存在的感情,便各自得以解脱。
他以为不再相见,便不存思念。
怎知,思念是与日俱增的。
几年后京城里传来楚扬的消息,说是楚扬官拜尚书光耀门楣。
他执著绣娘绣给他的绣袋,淡谈地笑著。
几个舂去秋来,他都这么独处。
酒庄里客人来来去去,偶尔也有媒婆说媒,点着谁谁家的姑娘兰心蕙质貌美如花。
只可惜他曾经波澜起伏的心湖澄净分明,再无法为谁有一点涟漪。
凝视著绣袋,他总想,楚扬应该可以忘了他了吧,都这么些年了,也该忘了。
当年的相遇本是错误,他不该爬过那堵墙,他不该缠著楚扬弹琴给他听。
弦断而後,琴音藏入了他的心中。
那深入了骨血里的痛,夜夜午夜梦回之际,却浮现侵扰他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