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出乎意料的,也许是过了很长的时间,也许就只是在那一瞬间,他却从马背的褡裢里掏出一件半旧的厚重大氅扔给她。
她有些懵。
又听他问:“能站得起来吗?”
她那时候便像是已经失去了思考一样,手抓着落在腿上的大氅点了点头,然后咬着牙费力又艰难的站起来。
她再仰头看她,即此时她是站着的,也只有仰望,他仍是高高在上。
两个人之间,云泥之别。
狂风大作,掀翻了大半个草垛,仿佛在天地间撕开了地狱的入口,周边的一切都变得狰狞又不真实。
她单薄的一个人影站在那里,重心不稳,几乎随时都能被狂风带走。
漫天风烟中,他的面孔也变得模糊,可她仍能听见他说:“穿上,上马!”
她仍是没有思考的慢慢用那件明显大了许多的大氅把自己裹住。
他自马背上伸出手。
她再把手递过去。
可是因为在冷风中冻得太久,十指早已僵硬麻木,他握住她指尖拉她上马的时候她是毫无知觉的,至今都一直遗憾,没能感知到那一刻十指相触的暖意。
就那样,他带她离开了那里,离开了那个人间炼狱一样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