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篷外守夜的也全换成了荆王的亲随,一整夜直挺挺的站在门外,任何闲杂人等都不得入内。
甚至包括自己。
他心头掠过一丝不悦,眉头皱了皱。
这一路里,殿下每夜都招他陪驾,听他讲一些古代帝王将相和圣贤大儒的典故。殿下人其实不笨,但凡他讲过的道理典故,听一遍就能明白,还能举一反三,引古论今。就是人稍微懒散了点,性情也比较贪图安乐享受,没什么上进心。这样的性格也有好处,比较能听取意见,有容人的雅量。
至少本质还是不错的,他现在甚至觉得将来如果陛下就这么传位给殿下也未尝不可,殿下的资质虽然无法做个古往今来,前所未有的圣贤明君,但做个守成之君未尝不可。
傅易青撩起嘴角淡淡笑了笑。
最近他想起殿下的时候不再像以前那样觉得灰心丧气了。殿下这样乐天无争性情的人,即使将来不做君臣,做朋友也不错。
那头阮芳庭察觉到他注视自己的眼神,头微微一转,瞥去一眼。
两个目光交接刹那后即刻各自分开。
傅易青挺直身,抚了抚衣摆,平安了一下被发现后有些尴尬懊恼的情绪。
昨夜无惊无险,平安度过,太子殿下起的还算早,整装用膳,忙了一个早上,总算还是赶上了仪式举行的吉时。
虽然手上和脚上的淤肿没有完全消退,举手投足之下难免要牵扯到伤口,会疼。但殿下还是若无其事从容的完成了所有仪式,丝毫无损于天朝皇室的尊贵和典雅。
他在一旁看着都觉得有些感动,一直以为这孩子娇惯的不成样,现在却越来越觉得他可塑性很强,有无穷的潜力可以挖掘。好好引导和栽培,将来未必不能成材。
或许,陛下将他派到东宫,从来就不是要抛弃他,而是有更长远的目标和任务等待着他。
阮芳庭端起面前的酒杯,凑到唇边啜了一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