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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层空间狭小,两人隔着一个小小门洞坐下。外头风声紧,如同野兽呼号。

“等会儿下去的时候,让我走在前面,免得你腿软摔下去。”蒋泊舟后脑勺贴着冰凉的塔砖,偏头看向梁月那张发白透红的脸。

梁月撅起嘴来瞪了他一眼,知道他在嘲笑自己,累得不行却仍旧嘴硬。

“我能爬上去,我不弱的。”

蒋泊舟仰起头来,压抑的笑声在小小的塔室中回荡。

梁月侧身,赤足将蒋泊舟的小腿轻轻一踹,奶凶奶凶的模样,“不许笑。我只是不想上去!”

“好好好,是是是,是阿月不想上去!”

梁月又是一脚蹬过来,却被蒋泊舟捉住了脚腕,不能往回抽走。

梁月耳根一红。

蒋泊舟低着头,却抬眼望过来,那双眼黑得仿佛看不见底,似有野兽在里头蛰伏。此刻耳边冷风呼号,为那野兽将低低嘶鸣配上。

“你脚好冷。”

蒋泊舟似是分毫不觉尴尬,只将另一只手松松握成拳,往掌心哈了两口热气,伸过来就覆盖在她的脚背上。

过电一样,梁月将脚抽回来,蜷缩抱住膝盖,没再看蒋泊舟一眼。

听说人在深夜里最难守住伪装,更何况是这样冷而累的冬夜。

那火红耀眼的玫瑰花瓣一片片剥开,蒋泊舟窥见那个十六岁的梁月,躲在里头,抱着自己的膝盖,将自己最柔软的肚皮抱紧,团成刺猬的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