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穆桓就知道那不是他的错觉,安宁凑到他跟前蜷起身,是顺从也是防御的姿势。
安宁似想笑,然面部稍动,眸中就毫无预料地滚下泪,她笑言:“兄长是早该娶妻的。”
又道:“只是不知兄长想给暖暖找的嫂嫂是个什么样的妙人,他可喜兄长,对兄长可好,可能为兄长受得委屈?”
安宁忽而摇头:”不不,兄长这般好的人想要娶的女子,又怎会让她受半分委屈。”就如待我,你千般荣宠,从不曾亏待。
面上传来冰凉的触感,穆桓的手指抵在安宁脸颊上,沿着泪痕从下往上拂过。安宁才觉,自己原已泪流满面。
“为什么哭?”穆桓沙哑开口,抬起安宁的脸俯身贴近,似蛊惑。
“暖暖这么哭…兄长会心疼的。”
“我……”安宁哽咽,眸色挣扎,仿若末路囚徒。
“嗯?”穆桓的气息喷在发顶,竟也透出缱绻。
“我好难过,兄长……”
安宁蓦地清醒,慌张抬眼看穆桓。穆桓正垂眼看着安宁,那双黑眸里全无温情,只有冷漠地、高高在上地试探、打量。
他知道。他都知道。
安宁心渐渐变冷,数年相处,她怎会不晓得穆桓这个眼神是何意。何意姝痴恋他,他也是这般打量,却不过心,再不甚在意地表达拒绝之意。
“兄长想听什么答案?”安宁意外发现竟还能笑。
穆桓已收回打量,叹息出声,缓缓抚过安宁柔顺的黑发,又像往日般在发顶揉一揉。
“想听我说,你辛苦当妹妹养了六年的女孩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