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约莫是帝王家的祖传算数法,统称“臭不要脸天下无敌”法。
谢淮见她起身,耐心地替她整好了衣冠,因着今日穿得家常,倒是无需换衣裳,二人便乘着马车直奔光德坊京兆府处。
京兆尹说“不敢擅专”,其实是一句客套话。这位置向来坐不住人,一年换三五个京兆尹也是有的,多是因为得罪了某些政党被迫下台,他的前任甚至是被暗杀的。
不过如今的京兆尹史成周堪称一块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没有他不敢拿的人,不敢断的案。就算是如今庆明同楚王生事,他也不过象征性地往宫里递个话,横竖他清楚女帝同自己的兄姐不对付,递不递话没什么差别,总归是打算抓起来的。
不过史成周也没想到,女帝会亲自来一趟。
“方才同人商讨政事,便没有接见史爱卿,”苏凝绿嘴上一套一套的,恳切地说,“这才想起来这会事儿,还敢问史大人,他们在东市是为何生事?”
史成周摸着一把胡须,皱眉吁气,“我问了方才围观路人,好似是楚王出言寻衅在先,说了庆明长公主身侧的那位郎君一些不太好的话。”他耿直归耿直,在上官面前却还是有些求生欲的,闻言有些犹豫地看了谢淮一眼。
他心说:当日在宴席上隔得远还不曾仔细看,今日凑近了这样一看,这二人当真像极了。陛下这样信重谢太傅,也不知道看到那冯汜是个什么感受。
苏凝绿挑眉,注意到了他的动作,“说了什么?”
京兆尹表示自己暂时还不想得罪无辜的谢太傅,于是乖觉地道:“臣带陛下去监牢中问一问便知,若口口相传,难免以讹传讹。”
苏凝绿眯着眼,“带路。”
她侧头问谢淮,好奇地说,“楚王为什么要主动寻冯郎君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