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人看见这么一副形容,估计只会以为他是遇到了什么危险。
然而郑嘉禹还是很害怕现在要去面对他人的目光。关键在于他自己,做贼心虚。还好走回宾馆的这一路上,无论是山中还是建筑里,都荒无人烟,没发生什么令人窒息的狭路相逢。
早上出门,他是结伴而行,身边有一个乐安时。
乐安时其实胆子不大,起码性格不勇。挖出过那么些个兵器,他对于这座山的警惕心很重,有雾气的地方就怵,两个人基本没往深处探索。
故而,郑嘉禹不曾发现过山里的端倪,有幸还能找到回来的路。
只不过乐安时……
乐安时,应该是回不来了吧。
郑嘉禹茫茫然地这么想着,大脑中不受控制地在不断闪回刚刚发生过的一幕一幕。从他拎着铁锹跟在对方的身后,对方不耐烦地叨叨着的每一句话,到自己反复举起手里的工具,又讪讪放下……
胳膊上因负重而产生的酸疼感似乎还隐隐留存在了神经之中。
这之后呢?
很奇怪,明明所有的事,都像是被点中了循环播放的按钮,在脑内兜转不停地疯狂上演、一遍遍重播。然而不久前的记忆,却又仿佛已经被磨平搅碎,过去的每一秒能抵过数十年,时间被拉得漫长,努力尝试去回想的时候,呈现出的画面特别模糊,隔着一层雾障。
郑嘉禹觉得,自己最终应该还是将铲子挥了下去。
毕竟,乐安时现在不在他的身边。
乐安时没有回来,他被留在了山里,所以,自己确实是用铁锹敲上了对方的后脑。
然后……
然后,还有没有再补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