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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了招手,门外走入一名小黄门,手里捧着一只金镶玉的盒子。小黄门跪在床下,双手将盒子奉于顶,她笑着示意皇帝接手。皇帝疑惑地接了过来,将盒盖慢慢揭起,盒内平铺着一叠帛画。皇帝垂下眼睑,目光才触到最上层的一张,白净的面庞噌地燃烧起来,绯红得似要滴出血来。

“大姐……”他干涩地喊了一声。

“慢慢看,这算是姐姐附赠你的谢礼。”长公主笑着拍了拍|福哇小!說下&載站|皇帝的肩膀,起身翩然离开。快走到门口时,她忽然回眸冲皇帝一笑,“一会儿记得去尝尝,光看可解不了馋,你肯定会喜欢姐姐替你准备的礼物。”说完,婀娜翩跹地步出寝室,一干黄门侍女举着华盖仪仗,接踵随行。

皇帝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将盒盖重重阖上。

“是什么好东西?”金建好奇地凑近。

皇帝的脸上绯色未退,金建轻轻将他面前的盒盖提了起来,盒内齐整地码放着一叠帛画,最上层的那一幅用墨笔勾勒出一男一女,皆是裸身对坐,相互拥抱。

金建咦了一声,伸手翻开下一幅图,入目仍是一对裸身男女,男子将女子压于身下。他一幅幅地往下翻,一口气连翻了七八幅,一面翻一面笑道:“真好看,他们玩的是哪种游戏?”

皇帝睁开眼来,表情怪异地瞟了他一眼。

他又翻了一幅,瞅见图上绘的男子用一根长长的棍状物,正在捅那女子,女子双腿高举,做仰翻状。

“这是做什么?原来不是在游戏,是在打架呀!哎哟……”话才刚出口,耳朵上一阵剧痛,却是金赏扭着他的耳朵将他提到了一边。“干嘛,干嘛……疼啊,二哥……”

金赏涨红了脸,啐道:“胡说八道什么?”想想仍抑制不住好笑,又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脚,“预备车辇去,一会儿送陛下去合欢殿!”

“母亲!母亲!”许夫人替女儿掬水洗澡,她坐在浴桶内,一边玩水一边嗲声撒娇,“不要让刘病已住在我们家,好不好?”

“今天宫里忙,你父亲无暇照顾他,所以今晚会睡在这里……”其实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刘病已吵着闹着要和许平君一块儿玩,学完功课后怎么都不肯回宫里去,许广汉这才将他留下托妻子照料。许夫人替女儿擦干头发,“你该称呼他做哥哥,怎么可以直呼他的名姓?也太没规矩了,我以前是怎么教你的?”

许平君撅嘴,细数刘病已的一件件罪状:“我不喜欢跟他一块儿玩,他今天骑马把我的陶碗打破了,还揪阿黄的尾巴,到后院鸡窝里掏蛋,拔大公鸡尾巴上的羽毛……”

许夫人不觉莞尔,她只得了平君这么一个女儿,从小柔顺听话,像刘病已这样淘气的孩子,倒还真是第一回见,“他是男孩子,和你不一样,但是你好好跟他讲道理,我相信他还是会听的。”

将女儿身上的水珠拭尽,裹了毡子从浴桶里抱了起来。许平君趴在母亲的肩上,贴着她的耳朵,很小声地说:“母亲,其实……他有把那根长长的,很漂亮的翠羽送给我,说是赔我的小碗,但是……我还是不喜欢他。”

许夫人忍不住会心地一笑,到底是孩子,打打闹闹间也不失童趣。她抱着女儿上楼,许平君已有了睡意,眼皮不时耷拉下来。到了寝室,许夫人亲了亲许平君的额头,将她放在床上,盖上被子。

“母亲……”惺忪困顿间,她还不忘扯住母亲的袖子,叮嘱,“那……让他睡楼下那间贮藏室……”

“睡吧,睡吧。”许夫人笑着替她掖好被角。

她终于合上了眼,嘴角微微向上翘着,带着一抹甜甜的笑意,喉咙里含着口齿不清地嘀咕:“叫老鼠……咬……你……”

未央宫掖庭,合欢殿。

灯烛只点了几盏,故意将室内的光线调得昏沉不明,室内熏香扑鼻,宽绰的床上铺着柔软的锦被,一位女子正襟危坐在床上。

皇帝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直到身后的门扉阖上,门枢发出咔的一声细响,那位女子听到动静后先是惊了一大跳,然后看到门口站立的他,马上从床上爬了下来,跪在地上稽首为礼:“妾周阳氏叩见陛下。”

他紧抿着嘴,一颗心狂跳如雷,却一丝一毫不敢让她知晓,隔了好一会儿,才说了一个字:“可。”

“谢陛下。”周阳氏站了起来,微弱的光线从她背后照来,虽然看不清她的容貌长相,却已能确定,眼前的女子绝对有着一副玲珑曼妙的身材。她身上未着长衫,只在亵衣外披了件几近透明的白色蝉翼衣。

“陛下。”等了好半天也不见皇帝有所动静,她想起长公主的吩咐,于是壮起胆子,主动靠了过来,“陛下,妾……有些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