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君只是伤心,最后哭得连话也说不上来了,惹得堂下扫地的许惠几次在门口探头来察看。

病已被她哭得心烦,不禁跺脚道:“罢了!罢了!”他天不怕地不怕,最受不得她的眼泪,从小只要她一哭,他纵有再大的捉弄之心也全被她哭得飞到了九霄云外。

病已拍拍她的背,“等我……”毅然抽身离开。

平君不明所以,只当他绝情离去,扑倒在堂上放声大哭。哭声惊动了房中还在彼此埋怨争执的许氏夫妇,等两人循声找到堂上,却看到女儿哭得像个泪人儿似的,趴在冰冷的砖地上气都喘不上来了。

“你说什么?”张贺生怕自己听错了,停下手中的活,诧异地抬头,“你再说一遍,你刚才说什么,你要娶谁?”

“平君!许——平——君!”他很肯定地一字一顿地念了出来,口中念着她的名字,脸上的笑容也变得异常温柔起来。

张贺瞠目结舌,“这……这不是那……那个……”

病已兴奋得两眼放光,双手撑在案沿,挺起上身挨近张贺,“是是是!就是她!我要娶她!张公你逼我成亲催了总有一二年了吧?你看我多孝顺听话,你让我娶亲我就娶亲,我跟你保证,今年娶她为妻,明年一定给你添个胖孙子……”

“胡闹!”张贺脸上松垮的肌肉不断抽搐,眼皮更是跳个不停。刘病已的那些话听到他耳朵里,他非但没觉得高兴,反而整颗心都因此被揪成了团。

刘病已没觉察出张贺是真的恼怒,想到那个姓欧侯的小子一死,平君的婚约取消,他便能光明正大地迎娶平君,心里更是好似泡在了蜜糖罐里,在甜腻中乐开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