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步间衣裙被小径边伸出的灌木挂住,将轻纱雪绸挂出道道抽丝,一条价值不菲的裙子就这么毁了。
索性硬拽了下来,我拎着裙角慢慢的行着,怕扰了里面人的清净,哥哥小心翼翼的在我前面拨开灌木树枝,整个庙中只有那声声木鱼响和衣袂擦过草木的沙沙声。
眼前的供案上空无一物,竟连香客自取的香火都没有放上,只有菩萨像边的角落中,一名灰袍老僧在缓慢而有节奏的敲着木鱼。
他双目微垂,形容清瘦,一身长袍上落满了补丁,他的神情却是平和而安宁,枯瘦的手拈着木鱼,轻落慢抬间颇有怡然出尘。
似乎完全沉浸在他的经文中而不知有人来,自我和哥哥踏入门中,他的眉头都没有半分抖动,依然低声喃喃着自己的经。
我冲着他的方向福了福,没有出声打扰,他继续着自己的诵文,声音流畅平稳。
“当……”
空荡荡的回声从我身边不远处传来,我侧脸看去,哥哥的手正从功德箱上方缩了回来,似乎知道这一声太大,他无奈的苦笑了下。
他是想多捐些香火钱吧,只是这庙都破败成这样了,箱子也必然是空空如也,这一下倒是太过震响了。
还给哥哥一个浅笑,我双手合十,慢慢的闭上眼睛。
愿爹爹身体长健。
愿哥哥平安康泰。
愿自己能够再活几年,承欢爹爹膝下多尽些孝道。
睁开眼,面前落满灰尘的蒲团上已经被一件外衫盖着,心中了然,我跪下恭敬的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