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啧一声,皱眉,又把印凑到嘴边呵了几下。
我瞪着他心里那个郁闷,合着拿我的手掌试印啊。王爷,您好大的排场,好大的规矩。
他呵了四五下,这才往落款下摁了摁,顿时雪白的宣纸上显出一方殷红的小印,是听涛水榭四个字。
“这湖水静得像块琉璃,听什么涛?”我忍不住把肚子里狐疑的话给问了出来。
他看我一眼,不说话,把印放回锦盒里。然后直起腰,抬手朝窗口指了指。
我看看他,不解。
“笨,自己去看。”
我忍不住白一眼,走到窗边,探出头去。
外面依然是平静的湖面,对岸是掉光了叶子的一片竹林。
涛在哪里?涛在哪里?我摊着手,张着嘴,无声呼唤。
“猴子果然无有慧根。”他到我身后,哼笑一声,抬起手,朝窗外对岸一指。
“看那竹林。”
“看到了。可涛呢?”
“笨猴子,你只知水有涛,焉不知竹海也能生涛。这水榭听的不是水涛,而是竹音。”
我瞪大眼,不响。
“怎么?羞愧得连话都说不出了?”他的声音就在身后,抬起的手落下,修长手指搁在窗楞上。
凑得近,都能看到那手指上关节处的茧。
“王爷你做工吗?”我问道。
“嗯?”他显然跟不上我跳跃的思维,迟疑愣住。
“有茧。”我指了指他的手。
他轻笑,手掌在我面前摊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