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可能无动于衷,那到底是自己的丈夫,心上的爱人。
可如果她担忧,她心慌,她乱,她急,岂不就正中了别人的心怀。
她不能,她必须镇定,不光要镇定,还必须决然。
抱定一个死念,抛却开所有,往最坏的地步做打算。
最坏,不过就是死。
她的晋王死,她便也去死。
眼中凌厉之色一闪,肃杀。
房子陵打一寒颤,低下头。
这女子,好重的杀气,对别人,也对自己,决然之心已定。
他不敢再贸然去刺激她,免得到时候鸡飞蛋打,那可真是到手的功劳变罪过,太不值得,太冤枉了。
于是退一步。
“王妃,陛下有旨,要好好的待晋王,待王妃。小臣岂敢怠慢,晋王伤重病深,恐怕不能劳顿,小臣觉得不如就地疗伤,等伤好些了,再回京如何?”
他语气缓,收敛了来时的傲慢和激进,征求似的询问她的意见。
杨波依然只是微微笑,宛如冻在寒冰里的腊梅,娇艳却冷冽。
“晋阳府只管按旨意办就是,不须过问我的意思。”
“岂敢,岂敢。陛下和晋王乃是一家人,这是天子家事,小臣岂敢作主。”房子陵立即躬身,越发卑谦。
“天子无家事,晋阳府难道不知道吗?天子的家事就是国事,国事就按国事的办。不过,我等女人家的事到确实论不上国事,小小家事也就不劳烦晋阳府,更不敢劳烦皇上。”杨波慢悠悠说道,一字一句咬得清晰,冰棱子似的透亮。砸在地上一阵阵冷气激起。
房子陵立刻明白她这些话意有所指,而指的自然也是那京城里的皇帝。那意思是皇帝有可以管到的事,但也有管不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