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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军令虽只是一块儿死物,可于他而言,那是他曾立下血誓要追随的信仰。

他自问这半生,在信仰上头,将忠心二字诠释得尤其彻底。

乾元帝拿着禁军令,他前半辈子便效忠于乾元帝;盛初寒拿着禁军令,即使明知会成为不仁不义之人,他仍为了遵守血誓为盛初寒做了整个大梁的罪人。

即使如此,但若要他破誓,要他摒弃信仰,要他坐实叛徒之名——

他绝不承认。

景无虞闻言,忽地笑出了声:“我知晓世间人或多或少都会在心底存着些信仰,可若是禁军令代表着禁军营的无上荣耀,你们誓死维护那也未尝不可,可那是荣耀吗?那不过是一块儿毫无意义的死物!为了这么一块儿死物,你就做了这不忠不义不孝的卖国贼,这叫荣耀吗!”

沈林被他这番呵斥激得脸上青一阵红一阵,他看到城楼上他的家人正在惶然痛哭,可是他却一步也不敢再向他们靠近。心脏一阵阵地揪着疼,忍了片刻,却仍是嘴硬道:“你懂什么!那是咱们大梁开国以来便立下的规矩,岂能在我这里打破!”

“你也知道这是大梁的规矩!睁大你的狗眼瞧瞧,那盛初寒,他是大梁的人吗?”

景无虞并没有给他喘息的时间,仍咄咄逼人地嘲讽着:“一个异邦人,拿了块儿牌子来行我大梁的规矩,使唤我大梁的侍卫,这未免也太可笑了些。若是你师父在天之灵,见你这般迂腐愚昧,只怕九泉之下也不会瞑目!”

沈林只觉得自己曾经引以为傲的信仰被血淋淋地撕了开来,而后又被反复地狠狠践踏,他脑中几欲炸开来,眼中闪过一丝茫然无措,毫无底气道:“你少在这里偷换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