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父亲自五岁开蒙就读书,读了几十年的书积攒有不少,外公也是穷秀才,他只有母亲一个女儿,当年最贵的嫁妆就是那些书。
只是后来亲人接二连三的生病去世,这些书很多都拿出去卖了换药钱,这才缓解压力,那率还给宋大伯家的三两就是卖书得来。
但喝药吊命就是无底洞,自古以来金山银山都不够治病,书有限,这般换钱,也是不持久的。
宋廷舟陆陆续续把能卖的都给卖了,剩下的一些都是舍不得的珍本,就算如此,为了拿药吊命,家中还欠下不少余债。
他这一年挣的钱还得七七八八,剩下的零零散散加起来还有五两这样,肩膀上沉甸甸的重担可以放松些。
读书花销并不比药钱少,宋廷舟原本不想要走上外公和父亲的老路。
他们一辈子都消耗在了科举上,也死在了路上,身为顶天立地的男人,对家没有起到挡风遮雨的作用,反而是带来了不尽辛劳,选择这样的人生路似乎也没什么意思。
只是…想到了黎宛,他心尖热热的,好像注入了股暖流,下笔有神,脑海里的思路如泉涌般喷发出来。
待他将在县里听到的各地见闻都记录下来,买回来的五刀纸,已经用了两刀,写得满满当当,宋廷舟这才搁放毛笔,仔细压好纸张,等待墨迹干,明日再看。
宋廷舟起身,脱了外衫挂好,吹灭灯,躺床上睡觉,旁边宋廷观睡得很沉,睡姿也不好,手脚都贴着墙面。
白日里没什么感觉,宋廷舟已经习惯了每天忙碌不停歇的生活,现在这一歇息,全身放松,疲倦感涌上,很是乏力。
他平躺着闭上眼睛,脑海里复习了遍刚刚写的知识,只是要睡着时,忽然闪过了黎宛的脸,她眼睛很漂亮,笑容纯粹,让人向往,生出要占有的阴暗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