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佛殿,烛火通明,一片辉亮。
洛襄将人平放在蒲团上。
她意识模糊,身体因疼痛蜷缩起来,平日里骑马射箭的英姿此刻显得格外柔弱而娇小。
“疼……好疼……”
本是平静如水的心被一声被揪紧了一下。
从来养尊处优的少女浑身雪白如缎,上一回受伤还是幼时习马之时。平日连磕碰都极少,是头一回受如此重的伤。
目光不自觉地下移,落在她的伤口处。那片胸前绣着白芙蓉的襟口已被血色浸透。
洛襄捻起襟口,鲜红的血沾上指腹。他淡淡瞥一眼,舒展的眉头又紧锁起来。
所幸,这一回北匈人的箭上没有淬毒。
但是,她的伤在胸口。
洛襄回过头,望了望窗外的天色。山下的人没那么快被救上来,再不处理,血止不住。他迟疑着,又抬头仰视佛龛上高大宏伟的金像。佛陀面上是慈悲和空寂,无情无欲的佛眼,正俯瞰着他,审视着他。
半刻犹豫,心中稍作平息之后,他扯去香案上一段狭长的经幡布,覆住了双眼。
撕开她衣襟的手指微微在发颤,似曾相识的触感由指尖漫过心头。即便蒙着眼,他仿佛也能清晰地看到她的轮廓,每一寸的起伏与蜿蜒,刻骨铭心。
不断,不断地与梦中的画面交织在一起,渐渐重合,难分难辨。
“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
他手心攥紧,将叫嚣而起的杂念又埋了下去。
襦裙缓缓褪去,一层层绢纱堆叠在束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