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害过自己,也无意识地伤害过其他人。
最开始的两个月,她和林映香都住在医院里。精神病院并不像她想象得那么可怕,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人都很开朗,没有像电影里演的那样对她进行某种迫害性质的治疗。
可是,这里的每个病人都好奇怪。
虞沁酒并不抗拒治疗,只是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和具有这些症状的这些人住在一起。
有的人嘶吼、有的人大叫被绑起来、有的人在深夜里试图咬舌自尽又被抢救过来只能哀嚎、有的人每天在空空荡荡的走廊里游走、有的人不分日夜地被注射药物沉睡……
也有的人每天热衷跳舞、有的人开朗活泼却只是没办法面对自己的家人、有的人为自己争取弹古筝的时间、有的人高谈阔论说这家医院是自己的产业于是勒令医院给她设置单人病房……
在这样的人群里。
习惯幻觉出现的虞沁酒一直安静得有些不属于这里,她配合吃药、配合治疗,有时候会乐意跟着医生出去散步,有时候看着那些医生身上的白大褂发呆,有时候也会做梦。
梦到林映香和季青柚。
有时候是林映香哭着喊着被人摁在地上,满身都是血,而她想要救林映香,却也只能无力地被人摁住,世界颠倒,脸被磨破。
有时候是季青柚。
某天一个医生和她谈起自己上学时候的事情。那天晚上她就梦到了季青柚,穿着白大褂做实验时悄悄抿起唇的季青柚,下课后孤零零走在人群里的季青柚,看到阿尔卑斯棒棒糖会驻足却再也不吃的季青柚。
某天一个病人吃了花生糖过敏。那天晚上她也梦到了季青柚,躺在病床上,戴着氧气罩,呼吸虚弱的季青柚,像一只缓慢流逝自己生命的动物。
经常会同时梦到季青柚和林映香。
某天一个病人拒绝配合治疗,阻挡着所有的注射。那天晚上她又梦到季青柚,季青柚浑身肿胀,呼吸衰弱,却还是拔了自己身上的吊针,用尽所有力气翻滚到床下,很用力地哭,红着眼睛,在地上蜷缩着,哀求将她抱住的秦白兰,咬破自己的手指,在地上写字,让秦白兰带她去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