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赶到的时候,他弹药耗空,就连身上防身的匕首都扎在地里,硬生生守住了一车人的命。”
按照规矩,就算事后,也最好不要对无关人员透露这些,但是战友的生命缓缓在他手上流逝的感觉,已经压得他承受不了。
颜辞合上那份病危通知书,将它还给沈平萧,自己低头疲惫得捏了捏眼角。
“我可以进去看看吗?”
沈平萧婉拒。
“最好还是别了吧。”
颜辞看着他,没有退缩。
终于,沈平萧还是拧开了那扇门,粗重的呼吸规律到死板,完全靠仪器在坚持,好端端一个人,完全陷在白色之下,脸上皮开肉绽之处敷着纱布,另一边却青得发乌。
若是说绵川地震是颜辞距离死亡最近的一次,那么现在,她直白得面对着人身的脆弱与渺小。
沈平萧怕这幅景象吓到颜辞,贴在她身后,伸手虚掩得扶着她。
“老谭?”
她试着唤了一声,回荡在病房里的,是自己的回音,她不知所措得捏了捏拳,去想自己能办到的所有办法。
沈平萧扶着她的肩膀,推搡着将她送出这个压抑的病房。
“我们就只能等吗?”
闻言,沈平萧微不可见得抽动下颌,牙咬了又咬,不想承认,却还是只能认命得点头。
“我在这儿守着,你找个地方,去好好睡一觉。”
颜辞正襟危坐。
“我不困。”
她目光盯着前方一片虚空。
“沈平萧,我在想,如果里面躺的是你,我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