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小宁和小敏都特别年轻,那你们最仰慕的是美术界的哪位老师?”主持人问道。
修牧扶着自己的黑框眼镜,自告奋勇举手道:“不年轻的也有仰慕的老师。”
薛宇爽朗一笑让他随意说。他还是个行业的新人,采访开始前导播对他说,年轻的画家知道自己走在道路上,前面密密麻麻都是成就高于他的人。
而入行久的,难以分清是画技进步地更快,还是自信进步地更快,容易因为年龄自负自傲。这是大家的通性,尤其是在美术这种讲究个人感受、无关对错、无关金钱的地方,一个流浪的画家可以有自认世界第一画师的傲骨。
所以,导播再三叮嘱,莫要问到别人痛处,所以薛宇刚才这个问题才把年纪较大的修牧撇去了。
薛宇心道:哪里那么多弯弯绕绕,都是搞艺术的,还是心性豁达的多。
他原本绷着的神经也放松了些,主持的风格也更加放松了。
修牧说:“我最喜欢的当代画家是fenta,他的画风多变,从早期的圆润流畅线条到最近几年的抽象极简风,每一幅都适合好好揣摩,我虽然没有见过他本人,但觉得他一定是个极其感性的多愁善感大师。”
见画识人,以画论品性,是艺术家们爱玩的游戏。
宁岁见过fenta本人,便知道这是完完全全解反了,哪来什么多愁善感,一大把年纪扎个小揪揪比谁都俏皮亲切。
想到fenta就会想到陈烨木,那日陈烨木与自己邻座喝酒,抬起酒杯时滚动的喉结,指骨分明的握着酒杯的手
还有喝醉了软趴趴地伏在桌上,一双眼睛朦胧地望着自己,似醉非醉。
记忆总喜欢自己掺些细碎的东西,比如含情脉脉的深色瞳孔,比如微张的嘴沾着酒露出诱人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