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然多了一个人,宁岁还是有些局促,况且是个刚见面不到一刻钟的陌生人。
宁岁给自己加油打气,出来混有些事情是在所难免的,人家工地上睡着几百人的大通铺,电子厂里是十几个人的叠罗汉睡一间,自己有什么矫情的,这可是低配版的双人间,一米五宽的大床房,空闲位置足够两个人花样跳绳,纵享1x04米颗粒感木质书桌,拔木刺、削木条秒变解压神器,一物多用;临街观景,15x15超大玻璃窗,饱览街头风光。还不要房租,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若非说是和陌生人住有些不方便的话,过去十八年都和宁秋远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不也捱过来了,而且这个老徐看着比宁秋远可讲道理多了。
宁岁一番心理斗争,终于把自己给说服了,坚定地点了点头。
一旁的陈烨木犹豫着拉了拉宁岁的衣角,然后凑到宁岁的耳边说着悄悄话,“要不要…去我家住呀?”跟个陌生人住在一块儿,多难受呀
“你要是实在不愿意见我爸妈,我马上去买套房子,咱们搬出来住,”陈烨木眉头微皱,不舍得宁岁和别人挤在一个屋子。
宁岁大义凛然地摇了摇头,暴言:“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出来打工,都这样的,挺不错的了。”
陈烨木知道宁岁是个特别执著的人,劝不动的,便也由着他。天色渐渐黑了,陈烨木一步三回头地走了,像是放心不下。
晚风吹拂,宁岁把观景窗关了,闲来无事,本想捞来一张画纸随手画画,才想起来缠着绷带的右手。
闲来无事,学生们都还没有放学,他便躺在床上发呆。
宁岁不在的这几日里,老徐已经在两张床的中间加了一个帘子,现在拉着,保护隐私。
宁岁枕着自己的左手,右手垂着晃荡,无所事事。
老旧的床板只要微微一动就会发出吱嘎吱嘎的响声,一旁的老徐应该也是躺在床上,是不是传来翻身的声音,床板也发出富有年代感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