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宿是一个大城市,房价贵,好些的本土人适应不了发展太快的故壤,渐渐成了边缘人。

房价贵,很多老人没轮上拆迁的好命,也没有再赚一套房的本事,子子孙孙人多了住不下,老人便搬到了自家楼下的车库里,说是腿脚不方便就不每天上下楼了。

一番收拾就成了一室一厅,也算是有了个安身的地方。

只是冬天到了,车库冷。儿女有出息的,给车库里也装上了空调,可老人们舍不得开。

他们喜欢最老土的取暖方法,就是聚在一块儿,人多了就暖和了。

广宿的门卫就是他们最喜欢待的地方。

他们自己从家里搬了小板凳过来,一个挨一个挤在屋里坐着,等到晚上再把小板凳带走,每天都热热闹闹。

西边小区的王大爷特地把自个儿的毛线帽摘了,露出只剩下几缕白毛的噌亮头顶,嘲笑道:“哈哈哈哈,岁岁,你看看我这个帽子,是我老婆年轻的时候织的,我都戴了几十年了,都没你那个破旧。”

宁岁顽强地为男朋友挽尊:“这叫破洞帽,你们老人家不懂。”

王大爷站起身,腰部的骨头发出咔哒的声音,身手却敏捷。王大爷年轻时很高,如今背驼了还是比宁岁略微高上一点。王大爷一踮脚,看见了宁岁头顶的那朵棕色的小花,一闪而过,看不真切。

“这绣的是啥,和我孙子的玩具熊好像。”

陈烨木:“王大爷,有眼光。”

王大爷老花了,看不清,踮着脚便还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