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绯便停在原地,温下声音:“怎么了?”
“你坐下。”
余绯就坐下了。
顾烟说:“余绯,你带烟了吧。”
“嗯。”余绯虽然不怎么抽,但身上一直习惯放着。
“你点一根烟吧,我想看一看。”
“在这?”
“嗯,在这。”顾烟说:“我刚才很想抽一口,像电影里那样,总感觉抽着烟才好像比较适合说过去的事儿。但我又想到,其实也没几句话,再说我也不会抽烟,索性将这想法作了罢。不过,余绯你是知道的,我有些近乎偏执的仪式感。所以,你点一根烟给我看看吧。”
一口气说了这么一段,顾烟嗓子竟有些干。
余绯没再问询下去,手贴着裤子摸下去,从兜里取出灰黑色烟盒。新的,拆开是细烟,顾烟不懂行,但知道是好的。
余绯夹了一根,低头,碎发散在眼前。嘴叼住一头,点了火。
虽室内无风,但余绯还是习惯性地拿手一拢,火芯子明明灭灭地冒出来,在黑暗里一闪一烁,像是寂静山野里跳动的篝火。
顾烟不爱矫情,直入主题:“我爸的样子,我记不清了。”
“他在送我那台天文望远镜之后,就因为慢性疾病去世了。当时我还小,小学都没上的年纪,也不怎么记事,很多事情都很模糊。所以,他在跟我嘱咐那些话的时候,我一直在玩他送我的最后一样礼物,完全不知道,他是在跟我交代后事。我更没有发现,那个时常伴随在我身边的爸爸,其实连走一步都很痛苦。”
顾烟看着余绯手里的烟,挤出后半句:“我却总是让他跑起来。”
付若素读书并不聪敏,但人很善良美丽。她原先是家庭主妇,但顾烟的父亲因病离开后,她不得不想办法出去工作,养活当时还那样小的顾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