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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日夜不休的守着我,一掷千金,将京城里所有叫得上名字的好大夫都请过来给我治过,甚至在祖父撒手不管,父亲又无能为力的情况下,她豁出去脸面,彻夜守到宫门外去,终于求到了宫里太医院的院使何大人替我也看了病。

也许是命不该绝吧,在昏睡了十来天无数个大夫都预判我必将夭折的情况下……

过了青龙节,二月初三那日的黄昏我终于缓了过来。

但那时候依旧是昏昏沉沉,不太知事。

再然后我才知道,那天过午家里传了噩耗,我那一向病弱可怜的长姐就在前夜因为再次染病,殁在了暂居的庄子上。

她是在从舅舅家回来的路上临时改道住过去的,因为我这病会传染旁人,母亲因为照顾我顾不上她,又怕她回家来会被我传染上天花,这才安排的她去庄子上暂住。

而那个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想要临时寻个大夫都不方便。

病情突发加上救治不及时,长姐就此香消玉殒。

那一年,她也不过才刚满十六。

缠绵病榻那么些年,她被关在一方小院里十五个春秋寒暑,还没有来得及走出去看看这片天地。

她在幼年时,祖父因为一时酒后兴起,为她定过一门亲,对方是个家世相当长相也不错的世家贵公子,她也还没有来得及嫁过去好好过一下自己的人生……

而那时的我,尚且年幼懵懂,其实也不太懂得什么是生离死别,只母亲哭得肝肠寸断,撕心裂肺,我也才能隐隐的意识到那当是一件残忍可怕至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