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狼狈地微躬着身,眼眶红了一片,咬着牙关,还是止不住地隐隐颤抖地道:
“你也就只会这样了,我走一步,你退一百步,永远只会躲。”
“行啊,你不是讨厌我吗,你不是觉得我恶心吗,那我从今天以后,一定会走的离你远远的,让你看不见我,让你知道,老子不是非你不可,我也可以喜欢上其他人的。”
说完这句,程阳眼角溢出一滴泪,他撕心裂肺地咳了好几下,一下子又呛出两行泪,但被他胡乱地擦掉了。
“从今天起,我不会再追着你跑,也不会让你感到困扰了,就这样吧。”
他话音刚落,方济帆背脊难以察觉地微微一僵,一直垂在身侧的手蜷了蜷,眼里的情绪被敛的更深,他用力地闭了闭眼,半晌后,还是推开门,走了出去。
程阳紧抓着台边的手忽的一松,从刚刚紧绷的神经也全垮了,他的整张脸深深地埋进掌心,塌下来的肩背止不住地抖,低泣声在指缝间抑制不住地泄出。
他从刚刚开始就有些站不稳,没了支撑,就快要顺着台边滑到地上,在这时,他的手臂突然被一个人用力地抓住了。
程阳迟钝地抬起头。
苏牧无措又慌乱地拍了拍他的肩,只是轻声问了一句:“还好吗?”
程阳眼睛是红的,无声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苏牧嘴笨,不知道怎么安慰人,半晌只能憋出一句,“如果你不想被人看到太丢脸的话,还是换个地方哭,有几个人走过来了。”
程阳听到后忍不住“噗嗤”笑了一下,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转过身,打开水龙头,用冷水冲了冲脸,冲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泪痕被水痕覆盖。
苏牧在旁边安静地等他,什么也没问。
水声渐停,门外的脚步声渐近,几个人说说笑笑的声音也由远及近地传了过来。
程阳才缓缓地直起身,在细细的水流声中,很轻很小声地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