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拾缓缓吐出一口气。
人们争先恐后地顺着铁质的安全梯往下爬。
唐拾察觉不对,这里的铁梯历经十多年的风吹日晒雨淋,加上完全没有维修,有一部分已经锈地断开,螺丝脱落了不少,看上去摇摇欲坠。
有人爬到中途脚下的铁栏断裂开来,尖叫一声死死抓住旁边的栏杆。
“别一起上去,重量撑不住。”唐拾张了张嘴,低喘着道,胸口由于吸入了太多烟雾,炸裂般得疼,嗓子一时竟然发不出任何声音。
知道梯子可能会断裂,后面的人更加疯狂地往上挤,生锈的铁制品摇摇晃晃,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
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就在最后一位服务生即将踏上铁栏的那一刻,螺丝彻底松脱,整条铁梯从被烧毁一半的建筑上脱离开来。
整个画面像是静止了一般,缓缓倒下的铁架和风中飘荡的雨丝都在火光中清晰可见,唐拾退后一步,抓住了身后被烧得滚烫的木扶手,连手掌上被烫得全是泡也无知无觉。
铁梯轰然倒塌,服务生手一松,退到楼梯边缘。
天花板已经塌了一半,飘着细雨的天幕在错杂的水泥钢筋里显露出来,唐拾左边是一路从舞台烧到三层的火海,右边是几十米的高空,火光映出他半边侧脸和尽数粘在脸上的凌乱发丝,他后退几步,终于支撑不住,虚脱似的靠到身后还未坍塌的三角区墙上,艰难地吸进几口炽热的空气:“我们聊聊?”
他一字一顿地叫出了那个名字:“周、白、桃。”
“——我应该没有叫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