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多的名字,密密麻麻刻了满墙,一层又一层,竟全是数不清的名字。年追弦震惊地数过去,这些人大都是九月十月生还的,却不知那位大人究竟耗费了多少灵力,才能做到如此地步。

他的心里泛上细细密密的疼来,虽然与这位大人素不相识,可他却对他又敬又怜。

年追弦看了一圈,这里已经将那位大人所救之人细细记录,然而塔顶的横匾上却上书:吾族历遍天下,苦寻死而复生之人。然有心无力,记载不全,实属无奈,望终有一日真相大白,以正大人清名。

年追弦心中惊讶,没想到,这样一座高塔中书写了满墙的名字,到头来却还是记载不全。他神思凝重地走回一层塔室,在长生牌前敬重地跪下,默愿道:

大人,您心地纯善,悲天悯人,晚辈敬重不已。望您一生顺遂平安,终有一日能除尽恶名。若是……若是现下暂居于您故居的那把精钢之剑确是时燃,请您宽容他,他是我的心爱之人,已经饱受苦难,实在可怜。若您定要怪罪,请尽数归于我的身上吧。

愿毕,年追弦虔诚地叩首下去。

年追弦从浮屠塔出来时已经是四更天了,夜深风凉,他搓了搓胳膊和手,慢慢地向后走去,很快便走到了回生地,此刻这里轻烟缭绕,却无孤寂之感,像是月色照映下有着淡淡光华。年追弦却无心赏景,他穿越过回生地,向着顾香河说的方向走去。果然没一会,他便走到了一座暗黑雄浑的宫殿前。

年追弦抬眼看去,殿上匾额的字书写的满是淋漓的戾气,好像一笔一划都是刀光剑影。

杀灯殿。

这是一座死气沉沉的宫殿,散发着冰冷疏离的孤绝之感,这是一座任谁看了都觉得心生畏惧的庄肃宫殿,可年追弦却丝毫不觉异样,甚至,他能感觉自己心中隐隐对它有着别样的感情——

说来奇怪,这样的感情,竟是一种家一般的归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