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有了些精神,自己坐起来倒水喝,喝完水便也呆坐着,看着窗外的月光沉默。
良久,程庭南说:“今天又下雪了,我去你店里看了看,遇到一个顾客来催单子,你是不是忘了?”
“嗯。”
“出院吧小秋,”他几乎是在用气音说话,“就当是一场梦,之前也熬过来了,现在没什么不一样。”
燕惊秋动了动嘴唇,没应声。
“一会儿天亮了我就去给你办出院手续,小关已经被停职了,他的事,你爸妈能帮吗?至少别让他以后当不了医生。”
“我会跟我妈说的。”他低下头,摩挲着腕间浮现的红痕,似乎还能感受到梁鹤洲粗糙的手指扣在上面,那力度,那触感,那体温。
“庭南,”他哽咽着,“我这次做得很过分吗?”
程庭南没有表明态度,只说:“别想了,过去的就过去吧。”
两人相顾无言,一同枯坐到天亮。
程庭南收拾了他的换洗衣物,办理完出院手续,带他离开了医院。把人送回公寓后,他又买了些礼品送去关远山家,向他道歉,回到公司已经是中午了,办公桌上堆满了没画完的设计稿,客户发来的催促信息一条接一条。
他埋头忙到晚上,顾不上吃晚饭,又去接燕惊秋,把他带去了一家私人医院的精神科。燕惊秋很顺从,仿佛已经从打击中恢复过来,甚至对前台的工作人员笑了一下,讨来一枚棒棒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