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的风好凉。
穿过斑马线,就到了居住的出租屋。
店员恋恋不舍地跟他道别,说:“惊秋,明天一起去吃饭吗?赏个脸吧,晚上六点我来接你,怎么样?”
他摇摇头,说了句“抱歉”,推开门进屋。
沉重的购物袋在指节上勒出几道深痕,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啤酒罐打开。他仰头喝下大半罐,躺倒在床上,拿出手机盯着鹤洲的号码发呆,不知不觉睡着了。
夜半,窗外呼啸而过的车声将他惊醒,他起床关窗户,挠着手臂上被蚊子叮的几个包,点了蚊香,把剩下的啤酒喝完,躺下去后睡意全消,感觉身体里蹿上来一股被醉意催生出的勇气,火球一样直冲头顶,把荒草般杂芜的思绪一把烧了个干净,什么顾虑都没了。
他拨通鹤洲的电话。
不长不短的十多秒等待时间,一团含混的乐声先闯入耳朵,再是一声“喂”,听着草率随意,挟一层无关痛痒的漠然。
燕惊秋感觉一盆冷水从头淋到脚,烧在头顶的火灭了,呲呲响着声儿,徒劳冒起阵阵白烟。
他擦着眼角流出的泪,默不作声。
那头竟也耐心地等了良久,才叫出他的名字。
“小秋。”
“嗯。”他发出沉闷的鼻音。
“怎么?”
他抿紧嘴唇不出声,想着说记得打电话的不是你吗,现在又问怎么,这要如何回答呢?
“说话。”
半晌,他犹犹豫豫地说:“我……喝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