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真的一点也不像十二楼的杀手。
阿七静静地躺着,楼下说话的人是船老大和他儿子,夜里行船要些本事船老大不敢交给两个徒弟来。
“爹,这一单赚不少啊。”年轻人低声说。
船老大没接话,下面的摇橹声也一直没停。
年轻人沉默了许久,直到阿七快睡着的时候,底下说话声更轻了些:“爹,这两个算肥羊吗?”
睡意顿消,阿七危险地眯起眼睛,听着下面的黑话。江阔还真是个容易招惹麻烦的,也不知先天气运是怎么了,坐个船都能遇上黑船。楼下的人被狠狠打了一记脑瓜崩,年轻人的一声痛呼喊了一半又被船老大捂回去。
“眼皮子浅的蠢货!这两个是你能想的,你没见大的那个带着刀?”
他儿子还嘴硬,嘀咕着:“说不准是唬人的呢?”
船老大冷哼一声,骂他:“翅膀硬了你自己去找死,可别拖累老子!”
这船老大有些见识,倒能看出来江阔是个啃不了的硬骨头。其实上船开始,江阔除了那把裹好的刀从未显露过功夫,他跑江湖跑惯了,知道何时该装得平凡些更好。只是,到底是自小的功夫,有些见识的人看他走路喘气的模样便能猜出来。
下面渐渐没了说话声,船老大偶尔会抿一口酒驱寒,小炉子的炭火声夹杂着摇橹声很是催眠。阿七松了指尖捏着的铜板,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渐渐睡过去了。
次日醒来已到通州,这几日船行倒有大半是雪天,江南地界也如琉璃仙境一般。江阔带着阿七下船后又赏了些银钱,船老大的两个徒弟忙不迭地帮他们将东西搬下来,又搬到马车上。已到苏州境内,再往南走水路不通,只能改换马车。江阔赏钱的时候船老大那儿子正在抛锚系绳子,阿七站在一边松快筋骨,下船的时候那年轻小子还上前扶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