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问期披了衣裳去打水来给江阔擦洗,江阔爱干净,那床上的被褥脏了就要换,换了就得洗。他又脸皮薄,不肯叫外人知道,莫问期便次次亲自动手。
好在是夏末,船行又有风,晾一夜就干了。
船行的水声唤回江阔的理智,起身穿了衣服,开了些窗透气。外间月色正好,他瞧着那月色却忍不住发愁。一路这么些日子,夜夜这般也太不成个体统。
而且,不知为何,莫问期到最后关头总是生出莫名的克制来。虽夜里总来闹他,但却不曾真的做成那档子事儿。血气方刚的年纪,哪里经得起这个闹法。他不来招惹便也罢了,偏要招惹一半留着一半,反倒叫人难受。
“想什么呢?挂着汗吹风也不怕着凉。”莫问期不知何时回来,翻出新的外衫将他裹了个严实。
江阔心里还想着事儿,身上也乏,嘴上一松竟直接讲心事说了出来:“想你既不真的做什么,何必非得夜夜不得消停。”
话一出口,便觉不对。
江阔自己也愣住了,拧着脖子看外间的月色,不敢回头。
莫问期也是一愣,随即靠过来将下巴搁在他肩头:“原来是在想这个~哥哥没听人说过吗?小别胜新婚,这样的好光景,自然该是夜夜良宵啊~”
江阔自然不信这些鬼话,问都问了,干脆问个清楚。
江阔干脆挑明:“说正经的呢。”
莫问期轻声笑了笑:“我说的就是正经的呀。”
江阔以为他不想说,推开他就要下床,却不想莫问期突然问他:“哥哥,你从前见过别人成亲吗?”
江阔不知他为何提起这个,但还是点了点头。
“三书六礼,三媒六聘,迎亲的队伍排得老长,接了新娘还要拜天地。”莫问期掰着手指细数那些繁文缛节,回忆着成亲的光景,“那时候我不懂,反正我无父无母,也没想过成亲,只觉得这些事情只是做给外人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