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年最真实的事。

萧爸爸说，再苦再难也请他一定要挺过去，如果那个鸡扒阿姨真正生气，他们流浪在哪死在哪都不知道。他说完，转身去打牌。小萧恒点头如捣蒜。

他被打，可以以不同理由，也可以根本没有理由。他抱着头，侧躺在床上，他的房间是最脏最乱的，因为他就住在杂物间。鸡毛掸子抽打在身上，每一下都留下深深的伤痕，破了皮的，更是血流不止。

“阿姨对不起，”他求饶，哭着求饶，“我不是故意的，我不会再这样了……”

鸡扒阿姨打够了，把鸡毛掸子狠狠砸在他身上，这才肯离去。

“呜呜……”他呜咽着，那个晚上，就一这样的姿势，就这样哭着，哭着入睡。

他很饿，半夜像是梦游一般爬了起来，但他也怕黑。只能蜷缩在被窝，不住颤抖。

很多个晚上都是如此。弟弟只要哭上一声，他就会被指定是欺负他的坏哥哥，紧接着又是一顿抽打。

偶尔情况好点，是萧恒的亲生父亲来看望他，那是他除了赌博以外最清醒的时刻，因为他总是喜怒无常。但还是会有对萧恒很好的时候。比如说睡前悄悄探望他，给他盖好小得不能再小，薄得不能再薄的被子。

“爸爸，我痛。”萧恒没忍住眼泪。

“对不起。”萧父轻轻替他擦泪，“哪里痛?”他从口袋里掏出预先备好的药水，棉签。

“怎么这么多?”萧父差点就要失去耐心，“你今天犯什么错了?”

“我没有。”泪水抑制不住再次掉了下来，萧恒哭诉，“我没有打弟弟，是弟弟自己来……他抓住我的衣服要拽我出去说这里是他的家，我手一甩就摔在地上了……”越到后面萧恒越发怯懦，他开始自责自己的行为，他害怕再有一人指责。

但是没有。“我知道了。以后，”萧父依旧平静，“惹不起的就不要惹，别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