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福子不敢违抗,领命而去。

周唯谨靠着床头,微微低着头,长发散在肩上,脸色和嘴唇都苍白无血色,唯有眉眼仍是浓墨重彩的黑,他孤零零地坐着,单薄无力,不像是一个皇帝,更像是一个缺爱的孩子。

秦时行走过去坐在床边,轻声道:“皇上也太不拿自己身体当回事了,生病了不看大夫,难受的不还是皇上自己?”

周唯谨抬眼,眸里闪过疑惑。

秦时行奇迹般地看懂了那个眼神——一瞬间,许多话涌上嘴边,他想说他不是故意的,想说对不起,想说……然而,话在舌尖滚了一圈,又咽了回去,他都快走了,误会就误会吧,没什么好在意的。

御医很快赶来,不多时,一碗黑乎乎的药就送了过来,周唯谨肉眼可见地皱起了眉。

秦时行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的小动作,故意激他:“皇上怕苦?”

周唯谨居然吃了这不高明的激将,端起药碗一饮而尽。

浓烈的苦意在嘴里和胃里蔓延,周唯谨闭眼皱眉,只听耳边传来一句:“张嘴。”

他下意识张嘴,一粒圆乎乎的东西塞了进来,香甜软糯,是糖炒栗子。

“好好休息,臣明日再来看望皇上。”

语落声消,人走室空。

周唯谨沉默地坐着没动,舌尖舔了舔齿缝,依旧香甜,他唤来太监:“去城西仙醉楼,买一百坛寒涧酒,送到王府。”

太监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