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被不属于他的温暖包围,周唯谨目光沉沉地盯着床上的人,目露复杂,像是仇恨,又像是无奈。

握刀的右手松开,匕首掉到地上,在空旷安静的殿内发出清脆的响声。

翌日,秦时行醒来,愣愣地盯了头顶纱帐许久,发现这里不是王府。

记忆停留在那丛开得正盛的芍药,之后发生了什么便全然不记得,只记得梦里温暖如春,手心却始终冰凉,像攥着块冰。

他坐起身,自然发现了这里是承乾殿正殿,小皇帝的龙床。中秋夜之后,他便再未踏足过这里。

见他醒来,便有太监过来伺候。昨晚的衣服沾满了酒味,太监不知从哪里拿来一套新衣,正合他的身材。

他一个外臣留宿皇帝寝宫,这些服侍的人竟然毫不惊讶,眼皮都不抬一下。

洗漱打理完毕,走到外间,便看见周唯谨正坐在案边看书。

今天是休沐日,周唯谨只穿了一件白色的便服,闲闲地倚在椅子上,颇有些慵懒随性。

听见声音,他抬起头一笑:“王爷醒了?”

秦时行有些尴尬,小皇帝都早起不知看了多久的书,他作为霸占了人家龙床的入幕之宾却还赖床到中午……不对,昨晚他睡了龙床,那周唯谨睡的哪里?

心里突突一跳,他发现周唯谨脸色有些憔悴,眼下青黑,似乎是没睡好,秦海那句“夜宿皇宫”又钻进脑子里打旋儿,秦时行谨慎地旁敲侧击:“皇上脸色不好,是昨晚臣……扰了皇上清梦吗?”

周唯谨扬了扬眉,似乎是诧异他为什么会这么问:“自然不是,昨晚在偏殿有些冷,没睡好。”

他这么说着,却伸手揉了揉左手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