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怀洲和秦时行坐在马车里,两人的小厮在前面驾车,仵作和衙役缀在最后面运送尸体。
回县衙全是山路,崎岖不平。
刚受了那尸体的冲击,又被颠得七晕八素,马车还没走出山,晏怀洲就让停车又吐了好几回。
秦时行看不下去了,拍了拍自己的大腿:“躺过来。”
晏怀洲吐得快要虚脱,以为自己听错了,呆呆地看着他:“……啊?”
秦时行又示意了一下,晏怀洲便迷糊地挪过去,在他腿上躺下。秦时行用手按着他的肩膀,颠簸便弱了很多。
躺下很久后,晏怀洲才反应过来,惊愕地瞪大了眼——他他他,他居然躺在二两的腿上!这是他能躺的地方吗?!
对方袖口飘出幽幽的檀香味,好闻极了,让人不自觉地就心神宁静。
按在他肩膀上的手温暖有力,暖意透过层层衣衫贴在皮肤上,发烫。
晏怀洲后知后觉地拿袖口盖住烧红的脸,透过缝隙偷偷地观察眼前的人。
眉眼温润如画,鼻梁高挺,烛光只照亮他半张脸,愈发显得神秘莫测。
晏怀洲觉得,对方像一坛醇香浓烈的酒,被封闭在厚实的坛子里。极偶然时,才会从坛子里溢出一丝酒香。
可溢出的只是一丝,剩下千千万都被封禁着,不容人窥探。
他追寻着那丝酒香,想要勘破对方的内心,每次都以失败告终。
可他没有放弃。
吸引他的,不就是这种气质吗?
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喝上这一口酒。
马车出了山,进了县城,路途渐渐平坦。
秦时行听着车轱辘声,漫不经心地看着窗外,一缕思绪电光火石般袭来,他倏地坐直了。
他想起来了!
那女尸右手手背上的花环刺青图案,他确实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