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一张桌案的距离实在太远,他们从来没有隔这么远说过话。

他擦干了眼泪,搬着椅子过去,拉住了秦时行的手。

那手干燥,温暖,有力,是他熟悉的温度。

秦时行任由他握着,没有挣开,却也没有收拢。

交握的手渐渐泅出汗来,依然没有人说话。

秦时行率先打破沉默:“皇上想如何处置臣?是以欺君之名下狱候审,还是直接以三年前的谋反之名秋后问斩?”

他语带讥讽,甚至是尖酸刻薄。

可话一出口,最先愣住的却是他自己。

他在说什么。

为何说出的话这般含怨,面对皇上时,他总是这般口不择言。

周唯谨脸色白了下去:“你在说什么。”

秦时行心中莫名烦闷,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他并不比对方好受多少。

他喝了口凉透的茶,强压下燥意:“皇上想说什么。”

茶是秦海昨日买的,茶叶细碎,叶梗粗大,质量很一般。

周唯谨问:“雀舌喝完了么。”

秦时行:“嗯。”

“御书房里堆了好多好茶,可是我又喝不了茶。”

“那就赏赐给朝臣。”

“可那些都是我给你留的。”

“那便只能恕臣无福消受了。”

一阵沉默后,周唯谨轻声问道:“我们不能在一起了吗?”

秦时行低头,一根根掰开对方的手指。

他缓慢但坚定地说:“不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