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便是立储大典。

秦时行叹了口气:“不早了,皇上回宫歇息吧。”

周唯谨掩唇打了个呵欠,抬眸浅浅地看他:“不下了?”

棋局焦灼,还未分出胜负。

“该休息了。”

冷白如玉的手指拈起一颗黑子,轻轻落下,然后搭着太监的手离去。

秦时行低头一看,刚才那一子后,白子已满盘皆输。

良久,轻轻失笑。

七月十六,太子册立。

那些劝皇上充盈后宫、开枝散叶的老家伙们,终于住了嘴。

储君新立,皇帝如今有名正言顺的理由回绝他们的上奏,朝臣们终于明白,皇帝是铁了心准备孤独终老。

朝臣们沉寂不久后,又另辟蹊径,仍是劝皇上充盈后宫,不过这回捏着鼻子放宽了限制——男女不限。

皇帝大发雷霆,朝会上拂袖离去,这是今上继位以来头一遭。

朝臣们终于安静了。

太子册立当晚,秦时行彻夜未眠。

储君一立,若无重大失德之举,是无法废立的。

这意味着……木已成舟。

意味着只要皇上在位一天,后宫就不会有娘娘,皇上再不会有子嗣。

皇上以礼法的威严,以一国之君的信誉,给了他一个重逾千钧的诺言——他此生,只会有他。

太重了。

皇上把底线摊在了他的面前。

转眼,又是一年中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