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行也笑了,两人碰了杯。
他提壶给两人满上。
周唯谨问:“王爷可还记得,我们两人的第一个中秋?”
他的真实身份,两人早已心照不宣,秦时行爽快道:“记得。”
“那晚皇上急召臣入宫,皇上毒发吐血,吓得臣魂飞魄散。当时臣就下定决心,再也不能让皇上痛第二次。”
周唯谨默然地喝了第二杯酒:“那第二个中秋呢,王爷可还记得。”
“记得。皇上一连吃了三个月饼,差点撑坏了。”
周唯谨喝了第三杯,又问:“那王爷的三十生辰宴呢,可还记得。”
“记得。”
“那晚皇上召臣同坐,在御台上一直拉着臣的手。”秦时行微笑道,“皇上很乖,主动让太监热了酒,喝了一壶就主动停下。回寝宫后醉得拿不稳笔,却还写了两千字的检讨。”
他顿了顿,喝完了杯中酒:“皇上说,怕写迟了,我就不喜欢皇上了。”
“王爷说,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周唯谨喝完了酒,低头看着酒杯,一滴泪顺着黑长的睫毛滴落:“可是你却不喜欢我了。”
秦时行没再给他斟酒,沉默地自斟自饮。
寝宫里只剩酒壶提起又放下的声音,和小声的低泣。
秦时行没有去哄他,只是沉默地喝着酒。
他问:“皇上还记得江南吗?”
“记得……”周唯谨把脸埋在手心里,声音哽咽,“我记得。”
“你送了我玉石,给我买糖葫芦……把酸的山楂吃掉,留给我甜的小橘子……你搂着我睡觉……给我吃甜的药丸,我喝了药酒……你照顾了我一夜,夜市上……你第一次叫了我的名字……”
他趴在桌上,哭得喘不上气。
秦时行看着他,又问:“那皇上还记得山间小屋吗?”
周唯谨背过身去,仍用双手捂着脸,可泪水顺着指缝不停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