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元嘉僵在原地,陇县,是天下最贫困的一个县,鸟不拉屎鸡不生蛋,盗匪横行。他是入阁封侯之才,怎么可能去那里!

不对……施元嘉倏地反应过来:“你凭什么,你有什么资格派我去?”

秦时行慢条斯理地端起茶盏:“你尽可去问皇上,看本院有没有资格派你去。”

施元嘉咬牙切齿:“凭什么?我是今年新科状元,前途无量,不过说了你两句,难不成皇上还会发落我不成!”

“凭什么。”秦时行放下茶盏,“好,本院今天就给你上一课。”

“你年轻气盛,你急功近利,你辱骂本院,都无伤大雅。但你千错万错,不该言及皇上。你口口声声把本院和那言姬相提并论,那你口中和前朝亡国昏君相对应的是谁?”

施元嘉脸色倏地煞白,扶住了桌案,口中强撑着:“你……强词夺理……”

“你竟还敢骂皇上有眼无珠,这算什么,进谏么?可你一不是御史台的言官,二来连个官身也没有,怎么敢议论皇上?更别说捕风捉影,捏造事实,众目睽睽之下指责皇上,辱皇上清誉,你该当何罪?”

罪名一条比一条重,施元嘉心里清楚,若是不辩驳,那他的仕途全完了,他绝对不能坐以待毙。但他终究太过年轻,哑口无言便半晌,只憋出来一句:“我……我表舅是大官!你动不了我!”

“哦?”秦时行喝了口茶,饶有兴致地盯着他,“多大的官?带过来看看。”

数百双眼睛都集中在施元嘉身上,或戏谑,或期待,或等着看热闹,他骑虎难下,跑了出去。

物伤其类,新科进士们看着台上的掌院学士,目露不善。现在是施元嘉,谁能知道下一个会不会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