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他陡然再回边关,引起怕不只有西陈的警惕和忌惮。
再者……
赵修衍瞧向佯装缄默的阮瑟,知她悄悄饮了不少,不能再喝。十分自然地抽走她手中的酒盏,他朝赵修翊遥遥一举杯,“今日冬至,朝事明日再议不迟。”
“臣弟先饮,且当迎皇兄回宫。”
他痛快地一饮而尽,阮瑟却觉得像是有人在她身旁放了一盆烧得正旺的银霜炭,暖得她脸颊滚烫,热意升腾,久长不散。
那是她刚刚用过的酒盏。
里面的葡萄酒她还没喝完。
虽然她看得清楚,知晓赵修衍触碰到的是另一端,但属实没想到他竟不会避嫌……
一场冬至宴,只半日时光阮瑟都觉得像是过去两三日。
太多、太密集的原本不被她所知晓的讯息接连流过她耳畔,汇入思绪中。如同在还未拧好的麻绳中又编入一股,纷乱繁杂,难以理清。
从寿康宫开始,她所能预见的一切都径自偏离了既定路线。
长公主的无端庇护、赵修衍三番两次的回护与破例,还有皇帝那句稍带戏谑的话。
大胤州郡上的官员每三年进京述职一次,阮启舟身为地方州牧,则是一年一次。尽管阮启舟来上京的次数算是频繁,阮瑟和母亲却鲜少会跟随他一同来京城。
她更没听父亲提起过,他曾经还教过雍王。
先皇在时,不论是朝堂还是地方州郡上的官员都有几分想要和雍王结交的心思,奈何雍王常年镇守边疆,没有熟人和门路,寻常官员难以在雍王面前露脸。
阮瑟少时去书房寻父亲指点功课时,无意间曾听人劝谏父亲广开路,最好能与雍王搭上话,却不想最后父亲会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