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阮瑟确实没有任何反应,只是会在迷梦之间吐露出几句呓语。
细若蚊呐,教人听不真切。
俯身侧耳听了一会儿后,他才勉强从这几句含糊言辞中捕捉到一两句清晰的话。
“娘,瑟瑟好想你……”
简短而又反复。
似是不厌其烦,又令他百感交集。
赵修衍目露心疼,为她压好被角,低声安抚她的惶惶,“等去过南秦后,我再与你回一次息州,祭拜阮州牧和夫人。”
放下帐幔,遮掩住殿外天光、殿内烛火后,他这才起身去了外殿。
甫一绕过屏风,瞧见行宫婢女已经撤掉食案上的菜肴,赵修衍的脸色一下变得难看,“谁让你撤席的?”
面色阴沉,语气更是染了怒意,婢女连忙跪下,不住轻罪解释:“回王爷,是陈大人吩咐奴婢进来收拾的。”
陈安跟在他身边多年,赵修衍生平第一次觉得陈安的办事不利。
半点察言观色的眼力都没有。
撤都撤了,即便他吩咐东厨再做一桌一模一样的膳食,终归都不是那个味道。
“下去。”
赵修衍沉声厉言,“让陈安进来。”
得了赦令,婢女连忙起身离开。
转述雍王吩咐时,还隐晦地提醒了陈安一句,好教他不要再说不该说的话,引火上身。
陈安一头雾水地进来,低头,如常回禀着手中事,“王爷,属下已经将密信送出行宫,明日便能送入皇宫,赶在敬王殿下之前。”
殿外宫人都被屏退,但顾忌着内殿的阮瑟,他说得极为低声。
只有他和赵修衍能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