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赵修衍不同。
有些事能瞒得过旁人,却瞒不过自诩久浸朝堂、见惯浮沉的谢尚书。
更何况当年那桩移花接木,他是为数不多的知情者。
身在事外,又不全然是隔岸观火。
赵修衍满不在意地一笑,“本王从不做后悔的事。”
“只要谢尚书不后悔就好。”
目光落在对面的密信上,他屈指叩击着石桌,沉闷声伴随着他的提醒一同回响在湖心亭中,“谢尚书若是要用,小心为上。”
“还有瑟瑟……”
“本王希望谢大人和夫人能好心待她,她这几年受过不少苦。”
末了,赵修衍抬眼看向谢尚书,肃容道:“这件事不能让她听到半点风声。”
她不需要明白这么多。
不能、更不应该知道。
“自然。”谢尚书了然,“夫人会同娘娘说明缘由。”
“王爷不必担心。”
谢家身为百年世家,深厚底蕴不仅外显于随处可见的珍宝古玩上,不仅是凝聚内涵成族中人的言行举止,而是更直白地体现在不知有多广阔的宅邸上。
阮瑟与谢夫人很是投缘,边走边聊间自然而然地熟络起来,方才的局促和拘束尽数消散。
最后仅存于阮瑟心头的、唯一的窘迫就是她并不认路。
上次到谢家拜访谢嘉筠,阮瑟尚且不觉得谢家的路太过弯绕,太过遥远。
只记得在婢女的带领下,她很快便到了谢嘉筠的院子。
可是今日她感觉自己已经随谢夫人绕了许多小径,又不知穿过多少回廊,才终于站定在一处院落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