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瞬想起这是在雍王殿下面前,不能失仪,她又连忙抬袖擦去眼角的泪,“老奴一早便收拾好小姐从前住过的院落,雍王殿下若是不嫌,今晚便留在府中。”
“老奴也好着人去备下午膳。”
自去岁京中差人拿走阮府的地契,又把阮吴氏一家赶出去府后,她便和几个还愿意留下的嬷嬷丫鬟仔仔细细地把府中的每一个角落都清扫过一遍。
阮瑟的闺阁也被打点得井井有条。
一切陈设都与阮州牧在世时相差无几。
万般都是为了她再度回府时可以住得舒适。
他们二人本是夫妻,如今让雍王殿下小住几日尚在情理之中。
“辛苦。”
赵修衍不作犹豫地应声,“还劳烦嬷嬷带路。”
“殿下说笑了,这都是老奴分内之事。”
徐嬷嬷连忙摆手,不敢应承下他的一声辛苦。
府中处处都盈满江南水乡的别致与风雅,回廊与水榭相邻,目光穿过花窗可以清楚观赏到廊外的景致,三五步之中,所看到的景色也不甚相似,别有一番意趣。
仲夏正是江南花好繁盛之际,处处丰茂悦目,阮瑟的院子自也不例外。
春后玉兰已凋,取而代之的是郁紫如滴的鸢尾,醒绽于白墙青瓦之下,分外夺目。
不知缘何,甫一步入阮瑟曾久居过的院落,赵修衍蓦然感觉到一种无端的心定。
仿佛踏入她的所有过往,徒生追忆。
每多走一步,便又多靠近她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