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她与崔婉窈不过是相互利用。
那也是只小狐狸,怎么会舍得让她占尽便宜。
崔婉颐行至她身旁,时不时侧目看向她,半晌后才蓦然说道:“瑟瑟,你从前似是不喜欢与旁人算得太清楚。”
更不喜欢欠下旁人的情分。
“会处事而变的才是人。”阮瑟步伐未停,即便是微热南风拂面而过,也吹不散、熨不暖她话中的凉薄意味,“只有榆木才不会有所更改。”
翌日,阮瑟午后小憩醒神,起身梳妆更衣,收拾妥帖过后才离开虞家,乘车进宫。
崔婉窈亦是如约送了五百两金到盈玉宫。
她既守诺,阮瑟自然不会辜负她和孙太后的浓重期许与厚望,开始细致而缓慢地教她习得东胤的琴曲。
在习练之前,阮瑟还不忘让崔婉窈先弹拨一首西陈流传甚广的琴曲,好先校验她的功底,再因材施教,以免走错了方向,适得其反。
善琴者多会自备一架寻常就用得惯手的古琴,自好省下调音与上手的诸多曲折。
崔婉窈也是如此。
在她弹琴时,阮瑟只坐在玫瑰椅上,捧着一盏冰雪冷元子兀自消暑。
可当一曲落罢,她忽然觉得手中的冷元子都变得索然无味。
昨日那五百金也要得少了。
长叹一息,阮瑟放下瓷碗,微蹙着眉心起身,走动崔婉窈身后分外细致和耐心地指点她,正音又纠错。
便连教习的琴谱都换成了她补过的一众琴谱中、算作简易又好上手的古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