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当是她。”赵修衍作着无谓的肯定,三年前的种种都浮现在他心间,抽丝剥茧,寻源求果,“在她许我日后要去息州、怀州时,便是在为离开铺陈因由了。”
他知晓她最为看重母亲,彼时并未起疑。
不曾想她会不动声色至此。
高瑞沉默,半晌后才说出一句不算安慰的无用话,“娘娘一向聪慧。”
他只是军师与幕僚,向来不愿意左右赵修衍情爱一途上的诸般事,很多时候也是点到为止,全看他自己的参悟与开窍。
但好像这人并没有什么榆木开花的迹象。
喟叹一息,高瑞只能细致问道:“如今人是寻到了,王爷打算如何?”
横陈在他们二人之间的已经不仅仅是三年前的旧事。
甚至掺杂着更为久远的恩怨。
且先不论他是否愿意,只西陈都未必愿意放人。
和亲公主,有崔婉颐一人足矣。
依照六七年前,他险些令西陈皇帝命丧沙场的旧恨,西陈皇帝还能让他安稳离宫已是难得。
再嫁皇妹怕是难如登天。
街外打更声由远及近,月上中天,已是三更子时。
赵修衍摩挲转动着空无一滴的酒盏,掀起眼帘望向碧空之中可望而不可即的皎月,“本王能如何?”
“自是带她回上京。”
既已寻到,断没有让她再留在西陈的道理。
“可娘娘……公主未必会同意。”
高瑞甚至敢断言,阮瑟一定是不愿意再回大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