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
“回到上京,你自会见到他。”
君臣亲疏有别,他既不愿意多言,阮瑟也不会不识趣地再三追问,只搁下那伤药,“这药于瑟瑟无用,还是留在御书房吧。”
她从未受过重伤,这等上号的伤药留在她手中也是暴殄天物。
不如放在御书房,有备无患。
瓷瓶尚且还未沾到御案,皇帝便直言相拒,让她自己留好那瓷瓶。
在触及那抹无暇的白净时,他原本酝着浅淡笑意的温和顿然归于沉黯,转瞬即逝,“你时时带于身上就好,未雨绸缪。”
“雍王殿下手中的东西,自是不会差。”
阮瑟的手不尴不尬地悬于桌案上方,末了只作若无其事地收手,“我记下了。”
“皇兄若是无事,瑟瑟便先回盈玉宫筹备离京之事。”
告罪一两句后,她便行礼告退,离开御书房。
待阮瑟走后,高坐于龙椅之上的皇帝掀起眼帘,直直望着她离开的背影,一手放于心口处。
隔着六年岁月,隔着宽厚锦袍,他只能感知到不歇跳动的、尚且鲜活的心跳声。
没有时断时续的痛楚袭来,不沾满手血迹,有别于六年前的日日夜夜。
一个储君之位,不过是他找寻的偌大慰藉中的一角。
又怎窥全景。
他蓦然发笑,忽然觉得风水轮流转也不过昨夕旧事,又再度重临今朝。
驿站雅间。
赵修衍正提笔写着密信,听见门外高瑞的叩门声后便随口回应着,手中落笔未停,趁隙又写过一页,另提新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