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说着,他跨前半步,抬臂环拥住阮瑟。
仲夏晴朗,天光明媚,南风微醺,他的掌心亦蕴含着与熨帖的热意,隔着一袭稍显厚重的宫袍轻放在她纤瘦的脊背上。
阮瑟下意识挺直腰身,伸手便想推开他。
不等她有所动作,一道温润儒雅的清越男声便回荡在她的耳畔,“瑟瑟,你只有一个月时日。”
“朕在西陈等你回来,如你所愿。”
突如其来的怀抱似须臾间的错觉转瞬即逝,话音将落之时,男人便已经松开她,后退一步,甚至比方才更为克己内敛。
仿佛他的拥抱和贴耳不过是为了那两句秘而不宣的隐晦言。
有什么荒唐念头一闪而逝,阮瑟却没能捕捉到。
望向面前男人一如既往温和含笑的双眸,她缓缓点头,“瑟瑟知晓,会照顾好婉颐公主的。”
“也希望皇兄重诺。”
临近启程的吉时,没有再多言,三两句辞行又行礼过后,阮瑟便随同崔婉颐一齐踏上轿撵,折返三年前的来时路。
轿撵稳稳当当地前行,阮瑟背靠车壁端坐着,腰后垫有一方软枕,与崔婉颐闲来对弈。
“瑟瑟,皇兄方才是抱过你吗?”崔婉颐手中捻弄着白子,一手托腮,眸色中满是好奇。
方才她就立在一旁,不敢偏看,便随意打量着城门外一众官员使臣的反应。
尤其是雍王。
或是西陈本就是不为他所喜的地方,高骑棕马之上时他的眉眼始终淡漠如斯,如一潭不知被冰封多少个百年的冰渊,除却寡薄便是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