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瑟面露疑惑,循声望去时只见一位身着黛青色的男子朝她招手,年轻清俊的模样,神采奕奕,双瞳更是有神,有如搏击长空的海东青,犀利而明然。
是她从未见过的人。
偏又瞧着有几分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这般相似眉目。
下车停步,她并未冒昧上前,而是隔着遥遥几步出言相问,“这位公子,你我从前有过相识吗?”
“没有。”
“今日是我第一次见你。”
素昧平生的陌路人。
上京途中,西陈与东胤的使臣都身着各自的朝服,护卫亦是甲胄在身。面前人却是一身朴素低调的锦袍,怎么仔细端详都不应当是随行的官员,却能提前在落榻的客栈侯着。
阮瑟平静面容不改,眸底却不动声色地染上提防。
她稍稍后退一步,“既是萍水相逢,公子今日……”
“不是公子。”
“瑟瑟,我是你兄长。”
男子再听不下去她这不明所以的称谓,不由得出言打断,上前三两步解释道:“今日不由我训练新兵,恰逢闻知你要途径柳山关,我特意等在客栈门口来见你。”
什么兄长?
阮瑟双眸中的迷茫与困惑如西风挟雾般愈渐扩散,又想不出个中缘由。
她从未有过兄长,最多算是有一双同父异母又无甚牵连的弟弟妹妹。
更何况这兄长还是在柳山关从军,言辞之间不似士兵,更像是手握千军万马的将军。
柳山关……
像是想到什么被她遗忘的重要消息,阮瑟低声呢喃几句,这才从万千陈旧思绪中抽出一缕稍为贴切的形容,又缓缓对应在面前男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