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有人有意强留,公主又当如何?”
他的棋风如他的问询一般,温和又不失凌厉,循循善诱,只一步一步临近将要被侵吞的白子。
“初初见面,殿下未免太过担心我。”阮瑟不甚在意地一笑,“既是无关紧要之人,他如何便是他的事。”
“况且他强留不住,亦不敢强留。”
往岁她能借崔婉颐之手离开大胤,任凭他千寻万找都杳无线索。
这次有西陈为她后路,他更是毫无阻拦的余地。
更何况……
那三年中,赵修衍早已料到怀州与南秦是假,仍是一意孤行,不曾差人到西陈多瞧一眼,错过近在咫尺的相遇。
假意温柔与情深之下,是他堪称自负的傲骨与笃定。
从前赵修衍哄骗她时是如此,在客栈中解释原委时亦是如此,他从未变过。
自然瞧不上这样不体面又不入流的手段。
那些更为混沌不堪的时候她都走过来了,又怎么会怕这些事。
“倒是殿下……”她着棋,不动声色地吃掉祁绍一子,寸步相杀,分毫不让,没有半点要顾忌他身份的觉悟,“与其关怀我,不如想想如何应付雍王殿下。”
“若是雍王知晓殿下此刻与我对弈,殿下往后的日子应当不会清闲。”
席上她未曾偏看赵修衍一眼,但耐不住身边有个崔婉颐,一派看热闹的模样,甚至还想再来一手雪上加霜。
时不时地向她描述赵修衍的面色,转述着他与敬王的对话。
即便中间隔着的距离太近,敬王又没收敛着声音,她自己都能听清楚他们之间的所有交谈。